天缥喝茶挂艾草

lo主很懒,目前想不到写啥

【玄亮七夕·糖组】万重山

不见长安终成殇:

江城落梅花:



并不糖的正文+脑残段子番外,真的不特别糖,我就实力抛砖引玉(๑•̀ㅂ•́)و
我,阿晚。
为了发文,睡眠不足。
骨质疏松,面黄肌瘦。
求心疼了。




【我在哪里?万山重叠。去往何处?万重山外。】
军师去江东了,军师还没有回来。
寒冬时节,忽起的东南风打在脸上,撩起袍角上下翻飞。带着一众文武站在江边,刘备眺望着目力所及的江面,眼角眉梢写满了殷切的期待。
这是建安十三年。
他脑海里充斥的是这样的画面——很远的远处,有无数船只带着火焰,在江面上乘风破浪,留下暮影重重,向着西北的方向驶去。
刘备已经五十岁了,目光却依然融有天地之间的英雄气。正如同那日孔明跟着鲁肃去往江东时,目送他的小舟消失在芦苇与天地间一样——眼睛里是星星跳动的火焰,能穿透江上沉沉的暮霭。
他想到了隆中草庐里,诸葛亮一身羽扇白衣,热泪盈眶拜伏在他面前:“主公,亮愿永随主公之志。哪怕只有一瞬,只要大鹏曾附明君展翅九天,他落羽成灰也只会是鹏鸟,而不是寻常燕雀。”
离别时,诸葛亮向他深深一揖,眉眼之间带着翻手覆手的笃定:“亮此去定要与烧他曹操一把火,给主公夺取龙盘之地,再不叨扰百姓,也再不让主公颠沛流离。”
不仅仅如此。他是亮,他还要截断历史的长河,终结乱世寒冷而漫长的冬夜,去做那鹏鸟,许他刘备一个天下三分,甚至三分归一。
那一瞬间,仿佛寒冰乍破,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化开,剩下的是温柔异常。
江上愈加冷了,然而刘备却感受到了周身被燃烧着的光热包围。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,紧抿双唇,翻江倒海的异样情绪向他扑来。无处躲闪,只能更加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放下的船只,在不知不觉间便带上了笑容。
近了,近了……
船只一点点靠近江边,船头的诸葛亮远远望见主公,回头和赵云小声嘀咕几句,羽扇一招朗声大笑。当赵云终于落下帆索之后,刘备甩开旁边的那群人,几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。
“主公……”
“军师,平安就好,来,来来。”
向诸葛亮伸出手,稳稳地托住他的臂膀。然后在众人一片诡异的目光里,刘备不得不故作正经地轻咳一声,伸到自家军师腰间的手不动声色地换到身后,一遍遍抚摸他坚实的脊背。
久别重逢的喜悦如同浪潮一样狠狠地扑上来,打碎了他所有的克制。刘备眨眨眼,站在眼前一身白衣,朝他展颜微笑的,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啊,是能给他光的人。
多想吻上,只是他不能。
还有很多大事等着诸葛亮处理,他要调兵遣将,他要发号施令。要安排关羽在华容道上放曹操一马,要他这个主公坐镇樊口,他会和他并肩站在万重山顶,看周公瑾成不世大功。
从江边到中军帐的路很近,至始至终,刘备都是邪了门儿的一语不发。直到点兵完毕,众人各自领命散去,他关上了帐门。温润柔和的眸子深深看入诸葛亮的眼睛里,忽然幽幽地说了这样一句话:“孔明,一别数月,甚是想念。思君令人老,岁月忽……”
诸葛狠狠地剜过去一眼,刘备到底没能说完这句话。
无需解释和剖白,以他们之间的默契,他自能完全明白孔明的意思——主公是天下之主,亮乃社稷之臣。岁月年华无需轻叹,老骥伏枥也能志在千里,今日这火过后,我会让万重山外渐渐插上大汉的旌旗。
“孔明。”刘备以他初出时的温柔眼神,剪上眼前人明亮的眸子,嘴里吐出细碎的安抚,轻轻将他揽在怀里。
“你看,那万重山啊。”
诸葛亮猛地一怔,自然而然地想到刘备方才的动作,立刻警觉地后退了两步,试探地回应:“主公?”
然后他没来得及退三步远便又被一只长臂揽了去。这次他不再动作,只是静静地倚在刘备身上。
“昔在隆中,亮对主公言,荆州北据汉、沔,利尽南海,东连吴会,西通巴、蜀,此用武之国,而其主不能守,此殆天所以资将军。如今它是我们的地了,荆州益州的蓝图都在眼前,哪怕是万重山外,长安也不会远……”
以吻封缄。刘备俯下身,缠绵在彼此身上的气息炽热而缱绻。他们便是在这一刻决定了君臣要走的最终方向,是重山尽处,他们倾尽一生也要追逐的梦想。
——孔明,备自黄巾起义至今,已然漂泊了半生。除却隆中那日遇了你,方知光明,才盼天下。
我们这样的人啊。一旦接触光明,便不会眷恋黑暗;一旦向往天下,便不惧万山重叠。




【我的半生都在这山里,我的脚步逃不过的,是万重山的阻隔,是万重山的追赶。】
光阴逝去,流年暗换。这是孔明从江东回来的第十个年头。
刘备已然做了皇帝,却不再年轻。他深深地意识到了时不我待。如今三分天下已有其二,依照孔明的筹划,兴复汉室,就只差这最后一步了。
“陛下既执意要去,便可择吉日,北上伐魏。臣为陛下草拟诏书。”
当天的晨议上,当刘备试探着说出他的想法,诸葛亮几乎是顷刻间就表示了自己的赞成。众臣自然不能反对。他们木木地行了大礼,刘备环顾大殿一圈,目光停留在诸葛亮身上时,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笑意:“众卿都散了吧,丞相留下,随朕去后堂。”
诸葛亮二话没说便跟着走了。他明白刘备是志在必行,十余年的同行,他本就深深地懂得君王的意图,也是为了自己的愿望。
刘备握着诸葛亮的手坐在榻上:“丞相,朕不放心他们。劳你近日亲自筹集粮草,不日便要出兵北伐了。”
“亮随陛下同去。”
诸葛亮的眼神明亮起来,刘备却摇了摇头。
“君王镇社稷,丞相守国门。孔明,朕曾经说过,永远不会让你做提枹鼓,会军门,使百姓喜勇的英雄。你只坐守后方,足食足兵,做国家的屏障便好,有你在成都,朕便没有后顾之忧。”
“为何亮不能提兵亲阵?”
刘备叹口气:“若是丞相都要亲临战地,岂非国君太过无能,刘备呢,总是想保护先生的。”
“……”你说的好有道理。
丞相无法,只能承着君王的意思,老老实实答“是。”
“……孔明啊。”刘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靠在怀里,束发的冠玉摘下,发丝顺着指尖滑落。
“主公?”
诸葛亮闻声抬头,笑意印在刘备的瞳仁里。
又是这样。刘备暗自咬牙。他从来禁不住他的笑容,尤其是临别时分。真挚到让人动容欢喜,捧着满心期冀,在他那些的日子里,给予指点江山的力量。
“披铁甲兮,挎长刀。与子征战兮,路漫长。
同敌忾兮,共死生。与子征战兮,心不怠。
踏燕然兮,逐胡儿。与子征战兮,歌无畏。”
疾行如风,令出如山,知己知彼,然后才能震动天下。
诸葛亮从来不会过多地流露自己的感情,无论泰山崩于眼下还是东吴兵临城池,都不会。除了每每想到白帝那一次,他总是险些以为刘备要死在自己面前了。
掩饰痛楚般地垂下眼目复又抬起,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往常的神采,正对上刘备寻根问底般的戏谑眼神。
“主公……”
诸葛亮羞红了脸,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在刘备面前失态。而刘备此时此刻更是难以克制——他看自己的眼睛是火热的,有一种难以言表的东西在奔驰流淌,投出一块玉石,激起江上浪涛汹涌。
没有丝毫迟疑地吻上他的唇,撬开贝齿,轻轻地开始搅弄风云。诸葛亮用力张嘴回应这个吻,带着炙热的气息勾动最深处的悸动,绵长而柔和。
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和心跳,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体温剥离开然后奉上,把彼此最柔弱的地方相交相合。
他们直到双方气息紊乱了才放开。
抚上诸葛亮的腰,氤氲的香气纠缠在半空中。刘备默然感受着口中残留的火热温度,眯着眼睛笑起来:“孔明,引诱天子,罪无可恕。”
“且以永日,且以喜乐……”
“主公,去吧,亮等你凯旋。到时明年裂帛,你接我去长安。”
不是疑问,是肯定的话。时至今日,他对刘备的信任已经达到了这样无可复加的程度,正如刘备信任并且深深依赖他一样。
仿佛一切都来的那么自然。诸葛丞相送他的君王去出征,就像是将他送进自己亲手画上的蓝图中;他等他的君王凯旋,如同等待什么必然的结局。
章武二年,刘备亲征,在锦屏山誓师北伐。朝臣呼喊着万岁,而诸葛亮站在队伍的最前面,身着与一片艳红色格格不入的月白色蜀锦,眺望远处的群山。
仿佛站在画外一般,入尘出世,只在刘备战马经过的时候,他凑过去悄声在他耳边说:“复归来。”
“不吉利,我当与君长相思!”
刘备没有回头,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纵马向陇西大道驰骋而去,闯入了成都四周环绕着的群山之中。他的前方是绵延不绝的青葱千里,是北伐大业;他的后方是成都,住着那个永远能保自己无忧的人。
后来,也不知为什么,当刘备在北伐路上每每遇到绝险关隘城郭,便开始想若是诸葛亮在,该当如何迎战。他这一生似乎从来没有深切地恨过什么,除了面前这万重山。
刘备一声叹息。他曾经为了望徐元直可以砍了树,而如今却无论如何,也望不穿这无数山了。
——只有拿下长安的那一刻,他与孔明之间这些群山的阻隔才能消失。
长安,他们的长安。




【而如今终于站在了长安城上,城上一片灯火,万重山在我的身后。】
三年过去了。
刘备的大军到达长安城后,长安百姓箪食壶浆相迎,他不得不和以往收得任何一个城池一样,按例劳民抚军、安官置田。
已是深夜,长安城里却依然喧闹着。
烟火迸开,灯花照彻。城里万家长明,似乎是为了迎接他们新的主人,又如同物转星移前的每一个夜晚——群臣依然俯首,百姓依然称臣,皇帝依然是大汉的仁德天子。
赵云哄好了刘禅睡觉,身着白日还没有来得及脱下银铠与刘备并肩走着,登楼遥望,彼此讲那些不可追的故事。
赵云说道曾经有人,累垮了三千骏马,只为将闽山的供奉奉到眼前;撕裂了四方锦缎,只为博得妃子一笑。
这是何等的人间胜景,白玉杯,醴泉水,星夜更晨,九重不夜。
但刘备却始终风轻云淡地听他描述,赵云立在他身边,因为刘备的沉默,表情同样肃穆。
“子龙……”
“主公。”
“子龙,这不是孔明想要的天下。”
他们相顾,在这唯一的一句话后,二人之间再次默契地归于沉寂。
不求人间胜景,唯愿生民安乐,是诸葛亮早在江夏时就筹划的汉室。而如今的长安纸醉金迷,实是与他们想象的相去甚远……孔明会不喜欢,不高兴的吧?
刘备眉头皱了起来。
那天夜里,他严格遵循着自己大脑规律,一个个传来了原来城中任职的官吏。不出顷刻,城楼下大大小小的街道上,穿行着长长短短的马车仪仗,所有人都在皇帝的逼迫下,尽心竭力——至少看上去尽心竭力地,准备着给未来丞相的聘礼。
赵云看着身边刘备这孩子一样的兴奋劲儿,到底忍住了呼之欲出的吐槽。
他知道,明天的长安城,就要变了,它会以一种新的面貌,一天更似一天地,接近陛下和丞相期许的模样,或者说是丞相理想的模样。
士慕玄纁,还有谁人能如诸葛孔明一般,金银之礼太薄,人主愿以江山为聘。
赵云头一次认识到,究竟什么是天下之幸。
彻夜的雪纷纷扬扬地落在城楼上,熄暗了城中灯花,身后的苍山皆因雪白头。
刘备一直忙到了黎明破晓。隔了一夜,雪还在静静飘着。东方云雾缭绕处,一轮太阳推开地平线施施然升起,带着朝露的光映照在白雪上,显得华光熠熠。
今年是章武五年。元年,二年,三年,四年,五年。
出征那年是章武二年。三年,四年,五年。
已经三年过去了,孔明啊,你心所向,你之所志,如今皆揽在了我怀中。
刘备忽然想起自己曾和孔明一同看雪,彼时的孔明还很年轻,坐在身边握着自己的手勾画掌心的纹路,声音里满是激昂慷慨:“假我以年,我定要让主公见长安之雪,雪中红日。看到万民甘其食,美其服,安其居,乐其俗,再不受这流离之苦。”
刘备永远记住了这些话。后来北伐时,理所应当地把他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,甚至可以说是托付他的整个后方。
他们二人并肩而战,携手与共,解带写诚,一损俱损。他领军总能捷报连连,而他的孔明也一样不负所望。尽管蜀道险阻路途艰难,时而雨雪时而泥泞,然而粮草器械的来往供应,即使是前线加急也从没有误过。
孔明给他的所有信件公事都是能简则简,一字千钧,余下的,皆是与之无关的体己话。
孔明……
刘备下意识举目望向成都,绵延的青山将他的视线阻断。他们中间隔着万重山,而这终究穿透了万重山的力量,是他悠悠的思念,是那最终实现了的天下宏愿。
“子龙,交成都官印与士元镇守,任他作成都太守。派人……不,你星夜兼程,将丞相接来长安。快去!”
目送着赵云飞马出城,刘备开始忍不住想,远在成都日夜盼着他家陛下佳音的丞相会说什么呢?
会不会大喜过望,立刻飞马不顾山长水远星夜赶来、还是恼羞成怒地摔了竹简,冒出一句主公不可任性妄为,主公天下之主,亮乃社稷之臣……
然而诸葛亮始终不知道,天下主社稷臣这个梦于刘备而言有多么重要。
这个梦,在他跋涉在万重山的路上,照亮了他眼前的的暝暗。甚至代表着最深处的栖留之地,代表着留守成都的诸葛孔明,与他一同跨越了重重险阻。
其实他们,一直同行。
刘备旒冕下的脸,原是风霜侵骨,忽然眉峰一挑,窃窃笑起来。那笑容辨不清有几分喜悦、几分轻快、几分动容。
——我们终将并肩站在这片繁华的土地上,前方长安的灯火初燃,借以映入彼此的眉眼。
我们携手走过的最幸福的路,是那已经被远远抛在了身后的万重山。
我在哪里?万重山外。
我心何处?万山重叠。




【番外】
话说诸葛亮在成都,猝不及防被赵云一路拖到了长安宫,刘备没见着,倒先被刘阿斗扑了上来。
“相父~55555。”
一个肉团子没脸没皮撞自个身上,诸葛亮吓了一跳,慌忙蹲下来抱起他:“啊……斗儿乖,怎么了斗儿,子龙欺负你了?”
刘禅摇头:“不是。”
“主公揍你了?”
刘禅继续摇头:“没有。”
“那……?”
诸葛亮想了一想,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,无奈抓脑袋:“斗儿能不能告诉相父,到底怎么了?”
“5,55555。”刘禅假惺惺地抹了一把其实并没有的眼泪,偷偷拉出个纸条来递给诸葛亮,小手往后面树的方向一指,“那,那个,坏人,坏人让我送给你礼物。”
丞相接过纸条,扫了一眼,他的脸就在数秒内先变粉再变红。
纸条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:孔明啊,江山为聘哦。
“……”
红色的脸的主人羞得怒火中烧,一阵凌厉的眼刀扫过刘禅刚刚指的那棵树。
树动了一下。
刘备:暴露了……cnm……刘禅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,给老子滚过来……
诸葛亮:你先给我解释清楚咱再说您儿子,23333。
刘备:七夕了孔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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